「我的家和我所接觸到的圖像影響了我的願望,使我成為今天的我,在發布那段歷史和發布那些檔案時,我可以影響我的未來;我能理解如何改變。」
— 徐冠宇
徐冠宇,《Blind Massage》 (2015) | 圖片由藝術家及 Yancey Richardson Gallery 提供
1993年出生於中國北京的徐冠宇,以攝影探索他複雜的個人歷史及身份。徐氏讀高中時開始拍照。2014年,在北京電影學院修畢攝影後的兩年,他移居到海外,到芝加哥藝術學院繼續進修美術。在美國的時候,他也有選修雕塑課,並在中西部漫遊,重新審視自己對媒體的著迷。2019年徐氏在芝加哥藝術學院美術碩士畢業後,一直留在芝加哥生活及工作。美國視覺文化中所生產的意識形態以及在中國保守家庭下的養育,均影響著徐氏的藝術實踐,從審視攝影中的權力生產延伸至個人自由,及其與政治政權的關係。他的作品補足個人與政治之間的鴻溝,在美國的經歷與在中國保守家庭的經歷交叉相遇,突顯兩國之間的差距和連繫。
與家人的關係
徐氏在北京的傳統家庭裡成長,是家中唯一的孩子,與父母居住在軍用綜合樓第十七層的公寓裡。父親在軍事部門為軍隊工作,而母親是公務員。青少年時期,徐氏被禁止在睡房的牆上掛任何海報,於是他積累了一些電影和時尚雜誌。雖然父母支持他在藝術事業上的雄心壯志,可是他們二人並不知道他是喜歡男性的。在父母面前,徐氏一直把自己藏在衣櫃裡,僅向他們展示最平淡的作品,例如白雪皚皚的城市景觀和郊區靜物。
徐冠宇,《Memories of Landscapes》(2014) | 圖片由藝術家及 Yancey Richardson Gallery 提供
在北京酷兒化他童年時居住的家
2018年至2019年期間的《Temporarily Censored Home》系列部分得到Sara Ahmed所寫的書《Queer Phenomenology》之啟發,鼓勵徐氏反思空間如何影響個人身份,以及潛伏其中的權力結構。系列中的部分作品包括將平靜的家庭空間轉化為數碼拼貼的《The Living Room》及《The Dining Room》、包含美國國旗照片的《Space of Mutation》、大型裸男相片散落在床上的《Parents’ Bedroom》,以及牆上貼有地圖和地球儀圖像的《My Desk》。
徐冠宇,《The Dining Room》 (2018) | 圖片由藝術家、Yancey Richardson Gallery 及驕陽基金會提供
徐氏回到北京,在父母不在家的時候,悄悄地干預父母的房子,創作精美的攝影裝置,然後拍照紀錄下來。他的印刷是形成記憶、慾望、身份和意識形態的象徵物件,將無數他所製作和收集的照片加插在複雜的場景中,包括家庭相簿裡的圖像、青少年時期所收集的廣告和社論,以及自己和其他男同性戀者的肖像,以創建集體的視覺肖像。徐氏以照片中的脈絡裡展示照片,對攝影本身的靜態形式作出提問。
徐冠宇,《Parents’ Bedroom》(2018) | 圖片由藝術家、Yancey Richardson Gallery 及驕陽基金會提供
對徐氏而言,這些在他父母家中的非霸權干預,不僅捕捉了對性取向、文化霸權和民族主義規範的干擾,亦創造差異、比較和矛盾三者之間的薈萃。這容許他表達他同時在中國及美國裡,不斷尋求更好的地方,並對過去身份的形成、當前政治氣候的評論,以及對未來的願望寄予沉思 — 「思考有關當前的差異共存是否太困難?我們能跳出舒適的邊界?跳出性取向、種族及國籍的邊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