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們開始使用『性別流動』這個詞彙時…… 在某種程度上,我真的很想有這種可以轉換的性別。 此刻,很多人都在試圖重新定義:甚麼是性別?我不想一定要出櫃和識別自己的性取向。我只用說『是的,我是性別流動。並通過這種方式,我在所有性別中暢游。』」— 鄭淑麗e
鄭淑麗 | 圖片由藝術家、Daniella Zalcman 及 huck 提供
1954年在台灣出生,鄭淑麗是藝術家、電影製作人、網絡使用者,以參與式即興模式建構網路裝置與多人表演。在電影場景及作品想像中草擬科幻敘事。以越軌情節和網路開放建立社交介面,容許公眾參與。過往十年,在電影、錄像、互聯網裝置、軟件互動及持續性表演之間的介面上,鄭氏所運用的多媒體創作方式,令她被認為是新媒體藝術界的重要人物之一,也是網絡藝術的先驅之一。
鄭淑麗,《體液∅》(2017),錄像截圖 | 圖片由藝術家及 Berlinale 柏林電影節提供
鄭氏分別於1976年在國立台灣大學獲得歷史系學士學位及1979年在美國紐約大學獲得電影研究碩士學位。80及90年代,在紐約居住及工作。自1981年起,鄭氏成為媒體行動主義者之一,加入「紙老虎電視台」。以進取、幽默且激進的龐克態度,拍攝以女同性戀為主題的實驗性錄像作品而聞名。她的首部劇情長片《鮮殺》(1994)及所羅門·R·古根漢美術館的首次網路藝術委託和收藏作品《布蘭登》(1998)可總結鄭氏居住於紐約期間的創作。第二部影片《I.K.U.》(2000)在聖丹斯電影節上映後,鄭氏移居歐洲。作為「網路遊牧民族」,曾旅居日本、荷蘭、英國及巴黎。自2007年起,定居巴黎。
鄭淑麗,《UKI Virus Rising》(2018),Musée Départemental des Arts Asiatiques 展覽現場,2021年 | 圖片由藝術家、Olivier Anrigo 及 Art in America 提供
從 90 年代以網路空間作為基地,到近年退隱到生物網絡區,以病毒式的愛、生物駭客為創作題目。2017年,柏林電影節上映她的作品《體液∅》(2017)。同年,馬德里同志遊行委託的移動網路連續劇《簇新酷兒漫遊記》(2017)上映。 2018年,三聲道沉浸式裝置《UKI Virus Rising》(2018)在光州雙年展及台北雙年展中展出。2019年,以混合媒體裝置作品《3X3X6》(2019)代表台灣參加威尼斯雙年展。鄭氏目前正製作科幻病毒式替代現實電影《UKI》。
《布蘭登》(1998-1999)作為《3X3X6》(2019)的起點
自廿多歲,鄭氏一直在國外生活。台灣新媒體藝術圈子從《布蘭登》(1998-1999)認識鄭氏,所羅門·R·古根漢美術館的首次網路藝術委託,一個為期一年分階段性的敘事項目,以探索在公共空間及網絡中的性別融合和電子身體的作品 。作品名稱布蘭登是來自布蘭登·蒂納,一名生活在美國內布拉斯加州的跨性別士人,在 1993 年被揭露為女性後遭到強姦和謀殺。鄭氏的項目通過多層次的敘事和圖像,將布蘭登調配到網絡世界,令犯罪和懲罰議題橫跨現實世界與虛擬空間。
鄭淑麗,《布蘭登》(1998),電視牆顯示器,古根漢美術館 Soho,1998年 | 圖片由藝術家及所羅門·R·古根漢美術館提供
「我仍然重探布蘭登,只是因為我覺得在布蘭登中,我早已在處理圓形監獄的介面,以及監禁那些被稱為『性變態』的人。因此,廿年後,我們正在重新審視布蘭登或圓形監獄介面,將概念提升至全球數碼監控系統的更大背景下。對於布蘭登來說,這是一個起點,也是一個啟程。」
《3X3X6》(2019)重建圓形監獄的概念
《3X3X6》是鄭氏專注於性犯罪入獄的沉浸式裝置,由 Paul B. Preciado 策劃,2019年威尼斯雙年展期間,在位於16世紀威尼期監獄普里吉奧尼宮的台灣館裡展出,旨在重塑超越霸權規範的慾望和愉悅。此項目從十位歷史和當代人物中汲取靈感,創作了十案件,因性別、性和種族不合規範而被監禁的案件,以探討法律和視覺制度如何隨著時間的推移塑造性和性別規範,還探討政治懲罰與性愉悅之間、觀看方式與主體生產過程之間的關係。
鄭淑麗,《3X3X6》(2019),威尼斯雙年展台灣館展覽現場,2019年 | 圖片由藝術家、威尼斯雙年展及 Hyperallergic 提供
標題「3X3X6」指的是一個九平方米的牢房,被六個鏡頭持續地監控,是全球開發的新型工業監獄建築模式。而 「X 」則象徵著他們所被捕的罪行並不代表單一事件。
鄭淑麗, Casanova X,《3X3X6》(2019),錄像截圖 | 圖片由藝術家及驕陽基金會提供
第一案件是意大利作者傑可莫·卡薩諾瓦 X (1725-1798),1755年被監禁在威尼斯普里吉奧尼宮。第二案件是薩德侯爵 X,在 18 世紀末被關押在法國各個監獄中,長達 32 年之久,罪名是性虐待、越軌行為、肛交和褻瀆罪。第三案件是法國哲學家米歇爾·傅柯,1959年因同性戀而被波蘭警方調查,曾入獄了一段不為人知的時段。餘下的七案件是調查當代監禁的案例,包括來自台灣的一名同性戀教師00 X,因進行無保護性行為而被捕,隨後因故意傳播愛滋病病毒而被判12年徒刑。
鄭淑麗, 00 X,《3X3X6》(2019),錄像截圖 | 圖片由藝術家及驕陽基金會提供
鄭氏認為「現今的圓形監獄不再局限於那四堵牆;它已擴展到我們的整個社會,成為一個記錄我們所有數據、行為的數碼圓形監獄,並已成為一個陷阱。所有這一切都基於一種算法,這算法可以對人們進行種族和性別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