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子涵|以重演及重新創建方式對歷史、記憶和身份進行細緻的調查

羅子涵|以重演及重新創建方式對歷史、記憶和身份進行細緻的調查

1920 1080 SUNPRIDE FOUNDATION | 驕陽基金會

「在我的錄像實踐中,我探索的是再建構個人創傷和羞恥時刻中的權力關係。我的演出作品是探討表演身體以及身體與影像作為紀錄的關係。我目前的表演實踐是在探討重新創建的記憶與短暫原創經驗之間的不同。」— 羅子涵

羅子涵,《滕條》(2012),M1新加坡藝穗節,電力站劇院,新加坡,2012年|圖片由藝術家及Samantha Tio 提供

1983年出生於新加坡,羅子涵是表演藝術家、錄影藝術家及教育者。在他的作品中,羅氏對情感的轉移及羞恥的轉化很感興趣。他近來的創作致力於協調表演身體的「肉體」與檔案的「骨幹」之間的張力。他通過不同的再現策略,包括表演重演、論文電影及資料視覺化,以強調記憶的勞動和延展性。

2009年,羅氏畢業於新加坡南洋理工大學,獲得藝術、設計與媒體學院藝術學士,主修數碼電影製作,副修戲劇及表演。後來,他到美國進修,分別於2011年在芝加哥藝術學院獲得創作實踐(電影、錄像及動畫)藝術碩士學位;2017年,畢業於紐約大學,獲得表演研究藝術碩士學位。2019年,羅氏成為加州大學柏克萊分校表演研究博士候選人。

羅子涵,《Catamite》(2019)— 講座表演,M1新加坡藝穗節委託作品|圖片由藝術家及Samantha Tio 提供

羅氏的錄像作品曾入選及於多個國際電影節放映,包括南韓釜山國際電影節、美國洛杉磯 AFI 電影節及法國多維爾亞洲電影節等等。表演作品亦曾於各表演節目中呈獻,包括新加坡國際藝術節及美國芝加哥 Rapid Pulse 國際表演藝術節。羅氏曾在多個機構任教,包括新加坡國立教育學院、新加坡南洋理工大學藝術、設計與媒體學院,以及新加坡藝術學院(一所提供國際文憑課程的藝術中學)。

 

羅氏對歷史、記憶及身份的細緻調查

羅氏的創作是對歷史、記憶及身份的細緻調查,引領觀眾面對他們與物件之間的關係,以及觀眾如何看待他們周遭的敘述。「在我的錄像實踐中,我探索的是再建構個人創傷和羞恥時刻中的權力關係。我的演出作品是探討表演身體以及身體與影像作為紀錄的關係。我目前的表演實踐是在探討重新創建的記憶與短暫原創經驗之間的不同。」

羅子涵,《Chancre》(2011),錄像截圖|圖片由藝術家提供

羅氏曾於芝加哥及新加坡兩次重演《滕條兄弟》。在新加坡重演的那次,《滕條》(Cane)是第二次重演《滕條兄弟》,包含對《滕條兄弟》的六種不同描述的重演,例如媒體的描述、錄像文件、目擊者的描述等等,在2021年2月19日僅限一晚於新加坡名為電力站的藝術中心上演,由 The Necessary Stage 呈獻,作為2012年M1新加坡藝穗節的重點表演之一。

羅子涵,《Archiving Cane》(2012)展覽現場,電力站藝廊,新加坡,2012年|圖片由藝術家及Samantha Tio提供

2012年12月,羅氏在新加坡電力站藝廊舉行他的首個個展《Archiving Cane》,是一項裝置及持續性表演,以梳理及呈現羅氏重演吳承祖作品之表演遺跡及紀錄。其後,2013年,展覽《Artists’ General Assembly: The Langenbach Archive》在新加坡雕塑廣場展出,是羅氏對吳承祖的《滕條兄弟》之研究的延伸,其中選了約一百五十份文件,包括表演藝術家及學者 Ray Langenbach 有關1980 年代末直至現今東南亞藝術界的視覺及文字檔案。

 

《滕條》(2012)——《滕條兄弟》(1994)的重演,反映新加坡的轉變

「我提出的疑問是十八年後新加坡觀眾與《滕條兄弟》的關係會是甚麼。重演這個作品是我們能夠找出答案的唯一方法。我相信事情已轉變。選擇堅持自己信念的藝術家將不再被沉默或流放。我相信藝術的力量和對時間的堅持會帶來這種改變。」

羅子涵,《滕條》(2012),M1新加坡藝穗節,電力站劇院,新加坡,2012年|圖片由藝術家及Samantha Tio 提供

在為期兩週的藝術活動期間,1993年12月31日,吳承祖在5th Passage藝廊舉行的藝術家聚會中演出《滕條兄弟》。是次演出時長廿三分鐘,以抗議新加坡警方在魚塘逮捕十二名男性。十二名男性中,有六名男性各人被滕條鞭打三次,而全部人的姓名及職業則被刊登在當地報紙上,蓄意公開羞辱。吳承祖的演出包含了兩個重要的姿勢。第一個是他走到藝廊的盡頭,背對著觀眾,放下他的內褲,剪掉一些陰毛,然後他宣稱剪掉毛髮是一種「無聲抗議的方式」。第二個姿勢緊隨其後,吳承祖點著一根香煙,抽了幾口,道出:「也許無聲的抗議是不夠的」。之後,他將那根香煙放在他左臂上掐滅,結束表演。

羅子涵,《藤條印記(藝術家身體上的香煙痕跡》(2012)及《恥辱印記(藝術家身體上的軟下疳痕跡)》(2012),《神話製造者——光.合作用 III 》展覽現場,大館當代美術館,2022年|圖片由藝術家、大館及驕陽基金會提供

1994年1月3日,當地的小報將記載著吳承祖背對著觀眾剪掉陰毛的照片刊登成封面,加上 「陰毛/公眾抗議」為標題。報導被廣泛流傳後,導致新加坡國家藝術理事會在此後十年裡,禁止即興表演藝術及限制資助提供。而吳承祖認罪,犯下「淫穢行為」的罪名,並被罰款1,000 新加坡元。

羅子涵,《恥辱印記(藝術家身體上的軟下疳痕跡)》(2012)|圖片由藝術家及驕陽基金會提供

在新加坡,2022 年前,根據英國殖民時代的刑法第 377A 條,男性之間的同性性行為是非法的,包括肛交及口交,可判監禁兩年。而鞭刑是在英國殖民統治新加坡期間引入的。根據刑事訴訟程序條例,司法鞭刑應用於範圍廣泛的罪行,僅適用於50 歲以下的男性罪犯,每次審判最高可鞭打廿四次。

羅子涵,《藤條印記》(藝術家身體上的香煙痕跡)(2012)|圖片由藝術家及驕陽基金會提供

直至 2022 年 2 月,高等法院上訴法庭重申第 377A條不能用來起訴男性與其他男性發生性關係,並且「完全無法執行」。2022年8月21日,總理李顯龍宣布政府打算廢除刑法第 377A 條,並補充將會通過議會審議。經過11月28及29日為期兩天的辯論,第 377A 條在議會中被正式廢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