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時間及空間,他的精神不滅,感動無數藝術家、朋友、陌生人及熱愛藝術的大眾,亦受著他作為藝術家、詩人、行動主義者、才子、哲學家及說書人的天賦所啟發。他的好奇心、喜悅、他巨大的好奇心,和他的煉金術精神是永無止境的。」
— Adam Nankervis
David Medalla | 圖片由藝術家及 Another Vacant Space. 提供
David Medalla (1942-2020) 是菲律賓首屈一指的藝術大師。他8歲時將莎士比亞的鉅作翻譯成菲律賓的塔加洛語(Tagalog),12歲時被世界頂尖學府哥倫比亞大學錄取。少年時期的他在大學裡修讀過戲劇、文學和哲學,最後在美國百大演員之一的詹姆斯・迪恩(James Dean)和菲律賓詩人 José Garcia Villa 的鼓勵下,追尋自己兒時對繪畫的興趣,成為了一名藝術家。
David Medalla | 圖片由藝術家及 Another Vacant Space. 提供
對於許多菲律賓藝術愛好者來說,Medalla是「史上最佳」(Greatest of All Time)。他是一位當仁不讓的開拓者,一位不斷突破藝術的傳統定義和和呈現方式的藝術家—— 泡泡、塗鴉和「藝術俱樂部」(The Mondrian Fan Club)都是他的嘗試。自上世紀60年代在倫敦和巴黎舉辦個人職業生涯初期的幾場展覽以來,Medalla就開始通過藝術將無形的力量具象地展現在人們的視野中。二十世紀實驗藝術的先鋒馬塞爾・杜尚(Marcel Duchamp)甚至為他創作了一枚獎章式作品以示敬意。
David Medalla,《Cloud Canyons》(1964)| 圖片由藝術家及 Another Vacant Space. 提供
Medalla 變幻莫測和充滿趣味性的藝術創作手法使他難以被歸類,但他絕對是裝置藝術、動態藝術和參與式藝術的領航人物。他通過創造可重複出現和不斷變化的作品和場景,瓦解了雕塑堅不可摧、永恆不變的傳統概念。
David Medalla 和藝術家們在倫敦 | 圖片由藝術家及 Another Vacant Space. 提供
Medalla 在1960年移居倫敦,這裡也成為他隨後常駐及工作的地方之一。在20世紀60、70年代期間,他在美國和歐洲參與了對極簡主義和概念藝術具有決定性意義的展覽。Medalla 選擇了一種穿梭於不同國家和城市間的生活,除了倫敦,巴黎和紐約也是藝術家常駐之地,但在海外生活超過60年的 Medalla 一直保留菲律賓國籍,並認為自己的大部分作品都植根於其菲律賓人的身份。「我是菲律賓人的事實一直烙印在我的意識中。但這個身份並不代表我需要喜歡菲律賓的所有事物,我擁有辯證的目光,如同我對自己的藝術創作十分挑剔一樣。」
David Medalla,《Cloud Canyons》,Hepworth Wakefield Museum,2016年 | 圖片由藝術家、Another Vacant Space. 及 Hepworth Wakefield Museum 提供
1964年 Medalla 創辦雜誌和畫廊 Signals London 的經歷促成了他的代表作品、動態藝術裝置《Cloud Canyons》,一個可釋放出泡沫的機器。《Cloud Canyons》被藝術學者視為首個自動式創意藝術作品,並為Medalla贏得首屆英國雕塑專項獎赫浦沃斯獎(Hepworth Prize)的提名,他也成為了菲律賓歷史上首位獲得該獎項提名的藝術家。《Cloud Canyons》同時也印證了藝術家對自己身份的解讀,作品的大部分靈感來源於 Medalla 兒時在菲律賓生活的回憶,包括馬尼拉日落的雲朵、母親炮製的菲律賓椰奶甜品 ginataan 和他親眼目睹一名遊擊隊員在日軍佔領時期被射殺、口吐血液和泡沫的殘忍經歷,其他靈感還包括蘇格蘭的啤酒廠和馬賽的肥皂廠。
The Mondrian Fan Club 表演 | 圖片由藝術家及 Rossi & Rossi 畫廊提供
Medalla 對時間和空間在參與式藝術創作中的探索一直沒有停歇。1992年他和丈夫兼工作夥伴Adam Nankervis在紐約成立了 The Mondrian Fan Club,向風格派運動幕後藝術家和非具象繪畫創始者之一的荷蘭藝術家皮特・蒙德里安(Piet Mondrian)致敬。The Mondrian Fan Club 是兩位藝術家對時間和空間的詮釋和演繹,當 Medalla 和 Nankervis 身處不同地方時,他們邀請當地人參與創作表演、裝置、繪畫和即興攝影,將世界不同角落化身為彙聚在地靈感之地,令參與者能盡情合作與分享。
David Medalla,《A Stitch in Time》(2013)| 圖片由藝術家及 Another Vacant Space. 提供
與結合了甜美和苦澀回憶的《Cloud Canyons》不同,參與式藝術裝置《A Stitch in Time》則以 Medalla 與兩位舊愛的告別為起點,在全球不同地方展出,融匯了更多人的故事。《A Stitch in Time》的構思同樣始於上世紀60年代,受當時嬉皮士運動和背包旅行文化的影響,Medalla 和兩名前往不同目的地的舊愛在倫敦希思羅機場告別時,分別交給他們一塊繡有自己名字的手絹,讓他們在手絹上用附上的針線包自由創作。後來 Medalla 在阿姆斯特丹機場遇到一個背包上掛有各種布料和有趣小物件的陌生男人,併發現在飾物中藏有一塊自己親手交給舊情人的那塊手絹。手絹在經過多次贈與和擁有後,還是回到了最初的主人身邊,令人不禁驚歎緣分的神奇,和時間、地點的冥冥中安排。
David Medalla,《A Stitch in Time》(2013)| 圖片由藝術家及 Another Vacant Space. 提供
在同時期,菲律賓的紡織行業步入衰落,Medalla 以線軸和布開始創作。《A Stitch in Time》不僅是對愛情的致敬,也是對一個正在消亡的行業的致敬。《A Stitch in Time》是一件需要參觀者參與的裝置藝術作品,長長的布塊上掛著五顏六色的線,參觀者可以在布上繡上想要表達的內容,如名字,或是隨性地將其他物件縫上去,如車票、照片、糖果包裝紙等。參與者添加的內容在創作過程中成為了《A Stitch in Time》的一部分,而他們也在公眾場合找到了冥想、沉思和創作的空間,正如塗鴉藝術家在牆上留下屬於自己的記號一樣。
David Medalla,《A Stitch in Time》於第57屆威尼斯雙年展(2017)| 圖片由藝術家及威尼斯雙年展大會提供
《A Stitch in Time》跟隨藝術家在不同地方展出,從葡萄牙到新加坡,從2017年威尼斯雙年展到2019年年初於菲律賓藝術博覽會(Art Fair Philippines)的第25次展出。《A Stitch in Time》有著一種不可估量的魅力,它把參與者彙聚於同一場所,讓他們以個體的身份在特定的時間裡把將最私人的經歷投射到作品中,其參與創作的過程既可以是獨立的,也可以是共用的。在展覽《光‧合作用 II》,Medalla 將把這個能激發參與式創作樂趣、收穫個人化體驗的創作空間轉移到曼谷文化藝術中心,賦予《A Stitch in Time》另一層的解讀語境,審視和討論東南亞及更廣泛地區的LGBTQ議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