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頭來,人類是自相矛盾的。人們傾向將事物兩極化,非黑即白,但實際上生活是灰色的。」— 卓永俊
卓永俊 | 圖片由藝術家及 Say Who International 提供
卓永俊(1989年出生於南韓首爾)是現居及工作於柏林的藝術家。他追溯酷兒身分、宗教信仰及特定空間之交集,並通過錄像、雕塑及二維作品視覺化當中的結構。卓氏研究形成信仰體系背後的社會文化及心理機制,範圍由簡單的被受崇拜的物件,以至複雜的宗教形式。通過混合媒體、技術及主題,卓氏追求混淆作為一種批評模式。在他的雕塑、裝置及錄像作品中,卓氏經常將人體暴露於兩極化常規及傳統的脈絡中,並試圖消解僵化的編碼美學 — 兩極化及排外的副產品,例如存在於宗教偶像、宣傳工具、抗議物料、性別符號等。
卓永俊,《Chained (Twin)》(2020)| 圖片由藝術家及 Fragment Gallery 提供
卓氏在首爾成均館大學修讀英國語言文學及跨文化研究。2012年至2014年期間,他曾在首爾的一家藝術月刊擔任編輯。2016年,他移居柏林發展他的藝術事業,嘗試從事藝術創作而非寫作。他所舉行的個展地點包括PHILIPPZOLLINGER(蘇黎世,2024年)、COMA(雪梨,2024年)、Atelier Hermès(首爾,2023年)、Julia Stoschek 基金會(柏林、杜塞爾多夫,2023年)、palace enterprise(哥本哈根,2023年)、Wanås Konst(Knislinge,瑞典,2023年)、O—Overgaden(哥本哈根,2023年)、Efremidis(柏林,2022年)、SOX(柏林,2022年),以及 Fragment (莫斯科,2021年)。他亦曾參與不同國際性群展,包括曼谷雙年展(2024年)、芝加哥建築雙年展(2023年)、High Line (紐約,2023年)、里昂雙年展(2022年)、KINDL 當代藝術中心(柏林,2022年)、柏林雙年展(2020年)、首爾藝術博物館汝矣島地下秘密地堡(2019年)及土耳其伊斯坦堡雙年展(2017年)等等。卓氏的作品是 Julia Stoschek、Burger、Servais 家族以及首爾市立美術館收藏的一部分。
從雕塑到他的錄像作品
卓氏早期擔任期刊編輯,2015年開始藝術實踐,喜歡雕塑的有形性。從首爾的同志遊行及基督教機構之一的扭轉治療中心所收集的小冊子和傳單成為他雕塑作品的物料。2016年移居柏林時,卓氏將這些文件帶在身邊。
卓永俊,《Salvation》(2016)| 圖片由藝術家提供
「那是我第一次參加同志遊行,也是首爾同志遊行第一次被恐同基督教團體干擾,有大約四至六個小時,阻擋遊行隊伍前進。他們哭泣、祈禱、派發傳單…… 我收集了他們的傳單,而他們的訊息中,不合邏輯的部分,一直縈繞在我的心頭…… 我想了解他們為甚麼要花時間和精力去憎恨一群人,所以我開始探訪基督教機構及其所稱謂的扭轉治療中心,從這些地方收集小冊子和傳單作為我遭遇的證據。」
卓永俊,《Salvation》(2016)(細節)| 圖片由藝術家提供
2019年新冠疫情期間,卓氏在家開始關注很多YouTube頻道,其中他從國際芭蕾舞蹈團的頻道,例如倫敦皇家芭蕾舞蹈團,所拍攝的排練影片中獲得靈感。「我意識到我可以以一種近乎雕塑的方式處理影片。通過呈現舞蹈編排的創作過程,我可以製作出仍包含身體元素的影片。」
基督教與酷兒社群
「關於排練和編舞的想法,幫助了我將雕塑與錄像連結起來,以一種物質的方式來實現非物質媒介,從而創作了《Wish You a Lovely Sunday》。」影片大膽地結合及並併了兩個獨特的空間場景 — 一座教堂及一間同志酒吧。兩位編舞及兩位舞者被配對成兩對,分別為位於柏林名為「Kirche am Südstern」的教堂和名為「SchwuZ」的同志酒吧創作全新的舞蹈。每對被指派一首不同的巴赫四手聯彈鋼琴樂曲。
卓永俊,《Wish you a lovely Sunday》(2021)(截圖)| 圖片由藝術家提供
經過幾天的排練,當舞蹈編排完成後,他們所指定的場地被交換。由於參與者直到拍攝當日才會知道具體的表演地點,所以他們必須根據交換後的地點的新建築特色和氛圍重新編排舞蹈。
卓永俊,《I need to switch myself》(2024)| 圖片由藝術家及驕陽基金會提供
對於卓氏而言,教堂和同志酒吧根本上是相等的,因為它們都需要與空間及與其角色密切相關的特定儀式、行為規範和態度。這兩個場地根本上可以說是以社區為主的空間,旨在為到訪者的身心靈提供舒適和福利。卓氏也運用了這次實驗、表演者的敏感身體和身體動作,以突出建築和場所中的異性戀規範,強調性少數群體如何在既定結構中適應自己。
卓永俊,《Love your clean feet on Thursday》(2024)(截圖)| 圖片由藝術家及驕陽基金會提供
《Love your clean feet on Thursday》(2023)是卓氏舞蹈錄像系列中的第二部影片,通過酷兒男性身體和動作,以挑戰傳統的性別二元對立。它將極度男性化和極度女性化並列:前者是呈現西班牙外籍兵團(Spanish Legion)的士兵,在通往復活節主日的聖週期間,舉行盛大的濯足節,為復活節前的星期四(神聖星期四)設立的儀式上,在馬拉加抬著以真人一樣大的十字架; 後者則是呈現皇家芭蕾舞蹈團前任藝術總監肯尼斯·麥克米蘭(Kenneth MacMillan)於1974年編舞的芭蕾舞劇《瑪儂》(Manon)的第二幕第一場,多名男性舞者在空中不斷地托起及舉高他們所崇拜的女主角。儘管兩種情境明顯不同,但對兩性展示的頌揚卻意外地揭示了它們的相似之處,例如,在身體被舉起期間敞開雙臂。
卓永俊,《Love your clean feet on Thursday》(2024)(截圖)| 圖片由藝術家及驕陽基金會提供
2024年,卓氏首次於澳大利亞舉行個展《I need to switch myself》, 繼續探索激進基督教機構和酷兒社群之間不尋常的溝通渠管道——通過動作和歷程,在兩個不同的禮拜場所之間,拉一條線。